张展:若人生只剩下恐惧
若人生只剩下恐惧,那我能做的就只有和恐惧反复地较量,直到跨越恐惧为止。因为若不是如此,恐惧之外的一切情绪都是面具。
警察、军队、无处不在的监控,呼啸而过的蓝红灯车辆,在这个城市提醒着熙熙攘攘的人群,不要忘记他们的存在。
他们很强大,强大到可以迅速地调动力量让人的存在转变为一个城市的存在,成为他们炮制的“文明”的摆设。
他们可以驱逐,随意地驱逐人。尽管我不想以最坏的方式去猜想他们,但他们就接近是,就快是。
当我开始恐惧连最后的居所都快要保不住的时候,我难免感到人性的残忍和撕裂。自以为拥有正义和超“自由”,我是不是轻松了。所以,如果这是抗拒当局的代价,我接受。
如果我不能继续尽力地挣扎,我就只能让那潮热的“红色大龙”寄居在我的灵魂。
如果一生是一场寻觅真理的长跑,跨越才是目标,不是停留于原地。如果寻找真正的自由,自由在于承担和失去这个世界。
恐惧使人变得自私、麻木、堕落、愚昧、邪恶。恐惧的来源是暴力的滥用,而暴力的滥用复将制造更深的恐惧。我不能畏惧和停止。
直到现在的中国人一样,变成一种彻底的木头人。除了模仿和跟从以外,几乎丧失了活力和精神。
若人的存在具有天然的合理性,那么人将永远在恶的循环中。如果远离罪恶是唯一的追求,它会带领我们一次次地在真理的道路上翻山越岭。
当然,沿路我看到自己卑劣的隐秘的存在被一点点疏理、剥离,直到承受原本无法承担的痛楚代替顽梗的脖子。
我想证明人性中有不可驱散的东西,但这种证明最后,无一不回到自己仍然没有战胜的罪恶本性。
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至高的存在者,如果整个世界还拥有意义。
我得像一个真正的囚徒,就像他们现在在灵性上承担的一样。我得把事实上最坏的结果装成一面被子,让它成为遮风盖雨的本身。因为我不是亚伯,而是该隐。
如果这一切我不能设防地进入自义的圈套,那么我只能悔改。但我要和这国的强者继续讲道理,且讲到底。哪怕沦落到一无所有和流离失所的悲催境地。
人生是一场戏,我要表演到底。这国的黑暗是他们书写的,他们是要面对到最后的最后。但,终究要来问,谁为黑暗负责?
这恐惧的背后,原本以为直指的别人的罪恶,我却发现自己都无权嘲讽。因为这太沉重,当我开始体会这份沉重的时候。
如果让我面对上帝,我要为他们诚心祷告,求神赦免他们的罪,不是我有任何残存的道德。而是我必须这么做。收手吧!你们!